樊锦诗:莫高窟的守护者,数字敦煌的开创者
有这样四位中国女性,她们出生于20世纪30年代,分别在北京、上海和法国成长,却倾尽一生保护、研究、传承敦煌文化。她们让古老的敦煌走向世界、走进生活、走入“数字”,让世界的“敦煌学”更加辉煌。新华社新媒体专线推出“敦煌的女儿们”栏目,讲述这些耄耋老人“花信至银发、挚爱是敦煌”的感人故事,致敬她们将青春和毕生奉献给敦煌事业的精彩人生。
从未名湖畔到大漠深处
1962年,24岁的樊锦诗在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就读。临近毕业,她带着无限憧憬,前往敦煌实习。与莫高窟的初次相遇,令樊锦诗终身难忘:洞窟里佛像雕塑成千上万,巾带旋飞的舞伎,凌空而起的飞天,满壁风动,惊艳绝伦。
年轻的樊锦诗一个洞窟挨着一个洞窟看,永远看不够。她说:“看一个窟就说好啊,再看一个还是好啊,说不出来到底有多大的价值,但就是震撼、激动。”
然而,洞窟外的条件同样令她“震撼”:住的是土屋,用的是土桌、土凳、煤油灯,喝的是苦咸水。对于在上海长大、在北京读书的樊锦诗来说,这样的清苦是无法想象的。尽管因水土不服提前结束实习,但她在毕业后再次来到敦煌,而这次一来就是一生。
从“三不知”到成功申遗
1985年,中国正式成为《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》缔约国,开始文化和自然遗产申报工作。莫高窟申遗时,樊锦诗负责撰写申报材料。光是填报材料环节,就涉及到莫高窟的地理位置、气象环境、研究文献、病害分析、保护法规等方方面面,各类表格更是写了厚厚一大本。
这也是她第一次系统接触国际上有关文化遗产的公约、宪章等理念。“原来没听过,保护涉及法律和管理从前也并不知道,怎么处理保护与旅游开放的关系也不清楚。”樊锦诗说,这“三不知”给她莫大的刺激,她决定全面了解世界文化遗产体系。
1987年,莫高窟等6项遗产被列入《世界遗产名录》,实现了我国世界文化遗产零的突破。
“国家把这么重要的遗产交给我们,我们要对得起国家,对得起祖宗,对得起历史。”樊锦诗说。此后,她不再局限于考古,开始在实践中学习法律、管理学的知识和政策,决心让莫高窟的保护和管理真正符合国际标准和理念。
开创“数字敦煌”的“世界典范”
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后,莫高窟的游客数量逐年增加。汹涌的人潮让洞窟环境悄然变化,给保护带来新课题。凝视着百年间莫高窟新旧照片的对比,樊锦诗陷入深思:“等这些壁画消失了,我们怎么向后人交代?”
樊锦诗和同事们一边加强对文物本体及其赋存环境的科学保护,一边探索形成一整套科学保护规范,帮助莫高窟“延年益寿”。她还开创性地提出“数字敦煌”概念,尝试利用数字化技术,让莫高窟“容颜永驻”。“从提出构想到真正做成高保真的数字档案,我们花了20年。”樊锦诗说。
截至2025年9月,敦煌研究院已经完成300个洞窟的数字化采集,200个洞窟的数据处理,212个洞窟空间结构、45身彩塑、16处遗址三维重建,总数据量达到了500TB。
敦煌文化正通过科技手段,与更广大范围的受众互联互通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称其为“极具意义的典范”。
“樊锦诗星”:文化传承的“她”力量
如今,年近九旬的樊锦诗仍在为文化遗产保护事业辛勤耕耘。她主编的考古报告《敦煌石窟全集》第一卷、第二卷相继出版;她拿出奖金和个人积蓄,向敦煌研究院和北京大学各捐款1000万元,用于敦煌石窟的保护、研究和人才培养。
2019年,她被授予“文物保护杰出贡献者”国家荣誉称号。她反复说,我只是尽了职责,荣誉是属于敦煌研究院全体同事的。
2023年7月10日,樊锦诗从事敦煌文物工作60年座谈会上,国际编号381323号的小行星被命名为“樊锦诗星”。在距地球4亿多千米的星空中,一颗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小行星,从此在浩瀚天宇中闪耀。
仰望苍穹,“樊锦诗星”的精神光束,正照亮一个民族愈发昂扬的文化自信,让古老的敦煌绽放青春的芳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