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评：全球视野下的中国文明——顾立雅《中国之诞生》再探

1936年，芝加哥大学教授顾立雅的《中国之诞生：中国文明的形成期》问世，成为汉学经典之作。近期，东方出版中心·时刻人文首次推出该书的中译本。这一著作以开创性的视野，将商周文明置于全球文明史的框架中讨论，产生了持久的影响。

顾立雅是20世纪美国本土学者中最负盛名的汉学家之一。他曾任芝加哥大学东方语文系主任，并担任美国东方学学会会长，一生致力于中国思想和文化的教学、研究及著述。

顾立雅的考古之旅

顾立雅在攻读博士学位期间对孔子学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，并以中国思想为主题撰写学位论文。1932年至1936年，他得到哈佛燕京学社资助到中国学习，期间与多位考古学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，并参与了安阳殷墟等地的实地考察。

对安阳殷墟的科学发掘始于1928年，至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前，共进行了15次发掘，获得了大量的甲骨、陶器、石雕和青铜器。1934年春，顾立雅参观了第9次发掘现场，并与考古学家董作宾建立了深厚的友谊。

“现有的证据表明，从新石器时代到现在，生活在北方的中国人属于同一个人种，从他们的头骨看不出任何其他人种对这一地区的入侵。”

《中国之诞生》的学术贡献

《中国之诞生》不仅是一本学术著作，也是一部通俗读物。顾立雅在书中系统论述了中国文明的起源和早期发展历程，强调考古发现与历史文献的结合研究。

在商代和周代部分，他分别从政治、经济、社会、文化、艺术等多个维度展开介绍。顾立雅认为商周鼎革是中国文明发展的关键转折点，尤其在宗教和文化层面的变化，标志着中国文明的理性叙事开始萌芽。

“中国文化的起源和早期历史非常值得研究，这一历史仍然有迹可循，有物可证。”

驳斥“中国文化西来说”

20世纪初，西方对中国的态度充满了高傲与偏见。顾立雅在《中国之诞生》中对“中国文化西来说”进行了有力的驳斥，强调中国文明在黄河流域的独立起源和自主演化。

他指出，汉字与古埃及象形文字是完全独立的书写体系，商代青铜器的铸造法与西方存在显著差异，商周国家形态与西方有明显不同。这些论证促使西方学界重新审视中国文明的原生性。

“西方对中国历史文化的轻蔑与鄙夷是滑稽而可笑的，中国人拥有不逊色于世界任何民族的伟大文明。”

经典的持久影响

尽管顾立雅的研究在空间视野上存在局限性，但《中国之诞生》仍然在不断启发新的思考，推动学术研究持续向前发展。时隔近九十年，这本书仍然在启迪我们如何以全球史的眼光审视中国文明。

顾立雅通过这本书开创了考古与文献互证的研究范式，为西方汉学研究中国上古史开辟了新路径。他的尝试直接影响了西方学者的学术视野和研究方法，成为跨文明比较研究的重要基础。